这本书是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所写的自传。从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的抗战时期到横渡海峡后的台湾时期。以一个历史见证人的角度,徐徐讲述了在那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下,她所遇见的人与经历的事。通过本书,可以深切体会到作为一个解放后迁往台湾的异乡人那种复杂的感情。本书十分值得一读,尤其是台版。
关于国家
《巨流河》的开篇写道“献给──所有为国家献身的人。”,看了作者讲述的张大飞以及作者的父亲的一生,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父母被日本人所杀的张大飞刚满十八岁即参军,为了保卫国家成为一名飞行员。抗战胜利前夕壮烈牺牲,二十多岁正值青春年华即走完自己的一生。对比如今的和平时代,跟他年龄相仿的人估计才刚刚大学毕业,懵懵懂懂的进入社会,一些人可能还在啃老。而张大飞为了保家卫国,此时已在蓝天中与日本人的战斗机战斗了无数个回合。而这一切,是真实发生在距今六七十年前的事。
齐邦媛的父亲留学德国,回国后参加郭松龄的改革兵变失败而被迫流亡。而后,抗日战争爆发,积极与日本人做斗争。在这之前,只知道那时的国民党腐败横行,各种无能。看完了齐邦媛讲述父亲的事迹,发现不能一概而论。她的父亲为了整个国家民族,为了东北,为了沦陷区的父老乡亲而呕心沥血。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的人们,同仇敌忾,把民族大义放在首位,不计个人得失共同抵御外敌。
站在国家的角度,应当摒弃政党的偏见,像这些为了国家而牺牲的人不应被遗忘,值得永远铭记。
关于文学
大学时,齐邦媛原本选择的是哲学,后来转为英语文学,师从朱光潜。书中有两个关于朱光潜的轶事。
其一:“一日,一学生见朱光潜的院子里满地落叶,相帮老师打扫一下,朱老师立刻阻止他说,我等了好久才存了这么多层落叶,晚上在书房看书,可以听见雨落下来,风卷起的声音。这个记忆,比赞许多秋天境界的诗更为生动、深刻。”;
其二:“朱老师读到”the fowls of heaven have wings,……chains tie us down by land and sea”(天上的鸟儿有翅膀,链紧我们的是大地和海洋),说中国古诗有相似的风云有鸟路,江汉限无梁”之句,此时竟然语带便咽,稍微停顿又继续念下去,念“if any chance to heave a sign”(若有人为我叹息,)“they pity me,and not my grief.”(他们怜悯的是我,不是我的悲苦。)老师取下了眼镜,眼泪流下双颊,突然把书合上,快步走出教室,留下满室愕然,却无人开口说话。也许,在那样一个艰困的时代,坦率表现感情是一件奢侈的事,对于仍然崇拜偶的大学三年级学生来说,这是一件难于评论的意外,甚至是感到荣幸的事,能看到文学名师至情的眼泪。”
上面的轶事中,文学的美让一位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流泪。有这样一位老师,沉浸在文学的海洋中应当有无穷的乐趣。
书中讲到了英诗,知道了雪莱的《云雀之歌》、济慈的《夜莺颂》,通过作者的介绍而真切感受到了英诗的美妙。后来作者到美国进修,那种对知识的渴望,对文学的追求令人心生敬佩。
关于人生
看完了《巨流河》,只觉得人生是何其的短暂。
作者在八十岁高龄时回忆起少年往事恍若隔世。两岸开放探亲后,相隔半个世纪回到大陆。见到曾经的大学同学,印象中个个花枝招展,此时此刻都变成了老太太。大家都变了模样,各自经历了自己的人生而到了暮年。慢慢的,收到曾经大学同学一个个去逝的消息,半个世纪相隔两岸没有交集,只依稀记得同学时期的故事,给人一种快速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又快速离开的错觉。
人生短暂,更显得每一天、每时每刻都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