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本书的书名,千万不要认为这是一本讲解摩托车维修的书。实际上,把书名转换为“禅与代码编写的艺术”也是毫无违和感的。
实际上这是一本哲学书籍。作者不断的叩问自己,在人迹罕至的心灵高原地带找寻能够囊括万物的终极答案。俗话说人与人斗其乐无穷,通过作者的经历,自己与自己斗才是真正的勇士!
读完了全书,对书中所讲述的思想的鬼魂、分析的刀子、心灵的高原地带、理性教会、溶液结晶、公牛两角的两难问题等印象深刻。作者是一位真正的思想者。
在很早之前,对中国哲学有所了解。佛家讲万法皆空,独一个“空”字;道家讲道法自然,独一个“道”字。书中的“良质”囊括了东、西方哲学,让西方哲学自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以来建立起来的理性分析,与东方哲学的“不可说”结合了起来。真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这本书才IT圈也比较有名。之所以这样,个人认为看完这本书,会让程序的创造者在一摞摞的代码中看到生机,体会到不断琱琢代码的那种成就感,让人体会到coding其实也是一种艺术。因为良质的存在,理性的代码与冰冷的机器中也能涌现出和谐的美感。
一些值得再读一读的摘录:
这些乡间小路和一般的干道迥然不同,就连沿线居住的居民的生活步调和个性也不一样。他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本地,所以可以很悠闲地和你寒暄问候、谈天说地,那感觉好极了。反而是那些早就搬到城市里的人和他们的子子孙孙迷失了,忘记了这种情怀。
这的确是件令人迷惘的事,就好像真理已经在敲你的门,而你却说:“走开,我正在寻找真理。”所以真理掉头就走了。
他并不是固执的人,心胸也不狭窄,既不懒惰也不愚蠢,所以这件事要解释起来还挺不容易的,有些神秘感,因为在没有答案的地方穷打转是很荒谬的。
我提醒他这件事,约翰告诉我,他换过新的皮圈但还是滴水,他说了这些就不再提了,也就是说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试过修理水龙头,但是情况依旧,那就表示你命中注定有个会滴水的水龙头。
佛陀或是耶稣坐在电脑和变速器的齿轮旁边修行会像坐在山顶和莲花座上一样自在。如果情形不是如此,那无异于亵渎了佛陀–也就是亵渎了你自己。)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这个问题不断在我脑海中出现,这就是我想要写这本书的原因。为什么他们的动作这样粗鲁呢?他们不像约翰和思薇雅一样害怕科技,他们都是专门人员,然而做起事来却像猩猩一样,没有真正地投入,似乎没有明显的原因。我试着回想那间修理店,就是让我做噩梦的那个地方,想要找出问题的真正答案。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这些手册编写者的态度和这些修理人员的态度一样,竟然都是旁观者,所以它们可以被称为旁观者的手册。
“我的意思是,”我在他打断之前接着说,“就是地心引力定理只存在于人的心里,这也是一种鬼魂!对于别人所相信的鬼魂,我们很容易无知而且自负地就进行攻击,但是对于我们自己心中的鬼魂,我们却非常无知而且盲目地信仰着。”
他们还是看着我,所以我继续说:“自然的法则是人类发明的,就像鬼的存在一样。逻辑学、数学也都是如此,所有值得赞美的事,也都是人类的发明。这个世界也是人类所想象出来的,整体来说也就是一种灵界的存在。在古代,我们所居住的这个美妙的世界就被如此视之,它由鬼神所统领,我们之所以能看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鬼神让我们看见,他们是摩西、耶稣基督、释迦牟尼、柏拉图、卢梭、杰弗逊、林肯等等,牛顿是非常好的一位,可算其中最好的一位,所以我们的常识就是由过去成百上千的鬼神所构成的,他们企图在人的生命当中找到他们的地位。”
自然的法则是人类发明的,就像鬼的存在一样。
精神永存
现在把它们放在桌上,即使天气不冷,它们也没有办法平平地躺着。它们似乎有属于自己的往事。
手套的往事
我相信大部分的骑手都会同意,一旦一辆车陪伴过你许多时光,那么对你来说它就是独一无二的,是别的车子无法取代的。
我们周围的事物同时成就了我们
你会发现车子已经拥有了属于它自己的声音和节奏,与我的完全不同–不是不如我的,而是不同。
培养这种车子的个性正是维修保养的真正目的。
如果有人不懂心存感激,而你当面告诉他,那么你就等于是在骂他,这样你什么事都解决不了。
他说:“这是天底下最难拍的了。你需要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广角镜头,你看着这样一片风景,然后看看地上的草,一切都妙不可言。但是一旦你用框子框住,美感就都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这是天底下最难拍的了。你需要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广角镜头,你看着这样一片风景,然后看看地上的草,一切都妙不可言。但是一旦你用框子框住,美感就都不见了。” 我说:“我想这就是你在汽车里面所见不到的吧!”
他对事情的表象比较感兴趣,对于内涵就不然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就是他看事情的方法。
我是从内涵着手,而他却是从物的表象开始。我看到的是这个铝片的意义,而他看到的却是这个铝片的外观。
解决bug 也是如此
有些东西你忽略是因为它们非常细微,但有些却是因为它们过于庞大。
他们诊断后认为是精神疾病的征兆。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精神疾病
我也不知道,因果似乎无法解释他的状况。因果逻辑是思想上的产物,我认为精神疾病先于人的思想。”
古典的认知认为这个世界是由一些基本形式组成的,而浪漫的认知则是从它的表象来观察。
就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人可以真正融合两者,因为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找不到交会点。
从这些观察当中,我们必须加以选择,而我们所选择的和所观察到的,永远不一样,因为经由选择而产生了变化。我们从所观察到的事物当中选出一把沙子,然后称这把沙子为世界。
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如何把这两者融合为一,却不伤害到彼此,这种认知法不会拒绝分类,也不会拒绝不分类。这种认知法就是直接把重点放在沙子的来源,也就是无穷的景致之中,这就是我们这位悲惨的博士斐德洛想做的。
他所探索的就是隐身在一切科技的背后,在所有现代科学、所有西方思想背后的鬼魂–也就是理性本身。
认为人生最终的目的,活着,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然而毕竟活着就是人生最终的目的。
我想他之所以会这样热切追求理性,是因为他想要在理性身上泄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由理性塑造出来的。他想要把自己从这样的形象当中解放出来,因此他要把理性给毁了。他用很奇怪的方式达到了他的目标。
所以最基本的就是要了解这种理念。约翰看到摩托车的时候,只看到各种不同的结构,于是就厌恶它,然后拒绝进一步的接触。但是在我的眼睛里,我却看到设计者的理念。约翰认为我接触的是各种零件,实际我接触的是各种观念。
如果把整个工厂拆毁了,而架构它的理性仍然存在,那么靠着这个理性很容易就可以建造另一座工厂。如果革命能够摧毁一个政府,但是政府背后的理性仍然完整地保存着,那么很快地又可以再建立同样的政府。
在这里要提到逻辑的两种方法,归纳法和演绎法。
因为一个实验并不会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就被称为失败了,只有它的结果无法测出假设的真假时才会被称为失败了。
一名没有受过训练的旁观者只看到修理人员所付出的劳力,就以为他最主要的工作在于劳力。事实上,这正是他最轻松也是工作上最小的一部分,他最重要的工作就在于仔细观察和精确思考,这就是为什么技术人员往往显得沉默寡言,甚至在做实验的时候有些畏缩。
在科学的殿堂里有许多深宅大院……有各种人住在其中,而他们住在这儿的动机也是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是什么把他们带进殿堂里的……答案不一而足……逃避平凡生活的芜杂和无可救药的厌倦;逃离自己欲望的束缚。一个脾气好的人想要逃离喧闹、令人紧张的环境,而来到寂静的高山,在这里你极目远眺,透过静谧清新的空气,愉快地描摹永恒宁静的山色。
如果科学方法的目的就是要从一大堆的假设当中选出正确的,然而假设出现的速度远远超过实验所能处理的速度,那么很明显地就来不及证明所有的假设。如果不能够证明所有的假设,那么任何实验的结果都变得很不可靠。这样一来,整个科学的方法就缺乏建立实证知识的目标。
运用科学方法的目的,就是要从许多假设当中找出正确的一个,这就是科学的目的。然而我们从科学的历史来看,事实恰恰相反。各种资料、史料、理论和假设不断大量地增加,科学把人从唯一绝对的真理,引向多元、摇摆不定、相对的世界,是造成社会混乱、思想价值混淆的主要元凶。而这一切现象原本是科学要消灭的。
但是对现在大部分的人来说,这些基本的需要不再是主要的问题,因而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理性结构已经不符合所需,从而显露出它真正的面目–在情感上是空虚的,在美学上没有任何表现,而在灵性上更是一片空白。
斐德洛不理解这种态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由于他研究科学并不是为了个人或是实用的目的,所以这使他完全停顿了下来。这就如同他在观赏爱因斯坦曾经描述过的那座澄静的山,突然在山与山之间裂开了一道沟,里面什么也没有。然后你得慢慢地、十分困难地解释它的由来。起初这些山岭看起来好像会永远存在,其实却可能变成别的东西……很可能只是他自己的幻想,所以他停下来了。
我们可以感觉到,虽然我们在谈论其他的事情,山依然存在。我很高兴再来到这里,但也有一点哀伤。有的时候到达目的地还不如在旅途中。
最后思考的结果是他想回到学校里去读哲学,他飘荡不定的时期结束了,他现在很积极地追寻着某个目标。
这也代表着菲德洛进入另一个时期
他才发现他曾经一度认为的世界上唯一的知识–科学,其实只是哲学的一支,哲学比科学宽广许多,甚至更基本。他所问的有关无限假设的问题科学家并不感兴趣,因为这不是科学问题。科学没有办法在研究科学方法的时候不落入会摧毁它所有答案的陷阱。所以他问的问题比科学的层次还要高。于是,斐德洛在哲学当中发现了引领他走向科学那个问题的自然延伸。
所以他问的问题比科学的层次还要高。于是,斐德洛在哲学当中发现了引领他走向科学那个问题的自然延伸。
如果人类所有已知的知识是一个巨大的体系,那么心灵的高山地带就出现在这个体系的最高处,它是所有思想当中最抽象也是最普遍的。 很少有人到此一游,因为你不能从这一趟旅程当中获得任何实质上的利益。但是就像我们周遭的这一片高山区,它有它自己庄严的美感,所以对某些人来说,即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此一游也是值得的。
我通过直觉所了解到的摩托车,就像我存在银行里面的钱。如果我到银行要求看我的钱,他们一定会很奇怪地看着我。因为我的钱并没放在他们的抽屉里,他们没法拿出来给我看,我的钱其实只是电脑存档里面的一个数字。但是这样就够了,因为我相信如果我需要钱的时候,银行会通过他们的系统让我取到钱。同样的,即使我的感官并没有看到真正的钱,但是我仍然有能力感受到我的钱在那儿,随时可以取用。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就是探讨我们如何得到这种直觉的知识,以及如何运用它。
他回到美国的中西部念了一个实用的新闻学位,结了婚,先后住在内华达州和新墨西哥州,做一些奇怪的工作,比如记者、科学作家以及工业广告的撰稿人。他有两个孩子,买了一个农场、一匹马、两辆车,然后逐渐地步入中年,身体开始发胖。他对理性的追求似乎已放弃了,这点非常重要,一定要了解,他放弃了。
文章一开始就先提到报纸上的一篇文章,说到乡间有一座教堂在入口处挂了一幅电动的啤酒招牌,因为教堂已经卖给人开酒吧。你可以想像得到,这个时候有人笑了起来。这所大学素以举行饮酒派对而闻名,因此两者的形象有些隐隐相合。报上说,有一些人向教会当局抱怨此事。这是一间天主教教堂,奉命处理这些抱怨的神父对整件事情颇为不耐。对他来说,这些人对于教会的本质无知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难道他们认为那些砖墙和彩色玻璃就代表教会了 吗?还是屋顶的形状代表教会呢?这种虚伪的虔诚正是教会大力反对的物质主义。这幢建筑本身并非圣地,既然移作他用就算结束了作为一间教堂的任务。 所以电动啤酒招牌是挂在一间酒吧前,而不是教堂前。因此没有办法察觉这种差异的人,只是表现出了他们自己的无知罢了。
真正的大学并没有特定的地点,也没有校产;既不支付薪水,也不接受物质的报酬。真正的大学是心灵的世界,是多少世纪以来流传给我们的理性思想,它不存在于任何特定的建筑物之内。这种心灵的世界,许多世纪以来都是 通过一 群所谓的教 授所传递的,而教授这个头衔并不属于真正大学的一部分,大学的本质在于流传下来的 理性的自身。
斐德洛认为,理性教会追求的最主要目标,就是苏格拉底一向认为的真理。
真正的神职人员在这时就应当表现出他们没有听到这些威胁,因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把服务大众放在第一,他们最主要的是要服事真理。 这个就是他所谓的理性教会。毫无疑问这是他长久以来发自内心的感想。
如果你对事情有完全的信心,就不太可能产生狂热的态度。就拿太阳来说 吧,没有人会为了它明天会升起而兴奋不已,因为这是必然的现象。如果有人对政治或是宗教狂热,那是因为他对这些目标或是教义没有完全的信心。
他希望我批评的是其中缺乏艺术性的连贯,这一向是工程人员最忽视的东西。它和其他与科技相关的事物一样,经常出现在古典和浪漫的对立中。
机器没有感受力,除了人施加给它们的东西。要想测验机器的好坏,就看它给你的感受,没有别的测验方法。
狄威斯问我:”你的意思是,当我在组合烤肉架的时候,实际上我是在雕刻它?””没错,就是这样。”他想了一想,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
而他真正的想法是,这些规则是作品写好之后才找出来的,作者不是依照这些原则来写作。
有一些学生的作品由于事先经过周密的思考,注意是否符合修辞学,因此读起来很乏味,仿佛其中的确有点蜜汁,但却无法汹涌而出。但是你又如何教学生那些无法事先周密策划的东西呢?这似乎是不可能达到的要求。
大部分人望着灵性的高峰,但是一生从来不曾攀上过,只是听听别人的经验就已经很满足,而自己不愿意花费任何心血。有一些人则是靠着有经验的向导,他们知道最安全的路,因而能够很顺利地到达他们的目的地。 但是还有另外一批人,不但没有经验,而且不太相信别人的经验,想要走出自己的路。其中很少有人能成功,但是总有一些靠着自己的意志、运气还有上天的恩典而做到了。 那些成功的人要比别人更明白,其实登山并没有惟一或是固定的路线,有多少这样的人物就有多少条路。
每件事都有无穷的假设,你观察得愈多你看到得就愈多。
她之所以写不出有关波斯曼的事,是因为她想不出波斯曼有什么值得重复写下来的地方。
她之所以写不出有关波斯曼的事,是因为她想不出波斯曼有什么值得重复写下来的地方。很奇怪,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而不要在乎别人说过什么。而把题材缩减到一块砖就突破了她的瓶颈。因为很明显地,她必须直接地、不受任何阻碍地观察这块砖。
学位和评分保证了最低标准而不是野蛮生长
而在大学里,情况就复杂多了,你必须要让老师觉得,虽然你实际是在模仿,但是表面上并没有模仿。你就是吸收老师指示的重点,然后再走自己的路。这样你就能得到高分。而原创的学生则可能从最高分到最低分都有,整个学校的价值评估都反对创意。 他曾经和住在隔壁的心理学教授讨论这个问题。他是一位非常有想像力的老师,他说:”没错,你只有把整个教育的学位和评分制度取消,才能得到真正的教育。”
愈聪明愈认真的学生愈不需要分数,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对学问的本身比较感兴趣。而愈懒惰愈愚笨的学生则愈需要分数,因为可以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否及格了。
一篇优秀的作品不需要任何规则,不需要任何理论,然而他指向了某种东西,非常真实,他们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这种东西能直抵人心
这个世界缺少它仍然能运作,但是生命变得非常呆滞,几乎不值得活下去。事实上的确是不值得活下去的。 “值得”就是一种良质的字眼,因为生命不再有价值或是目标。
他们的世界以知识为主,但是不仅如此,他们假设这个世界的运行要倚靠法则–理性–人类的进步就在于发现这些法则,之后为了满足自我的欲望,而应用这些法则。这就是他们的世界观。
根据斐德洛的见解,这个世界是由三种事物所组成的,就是心、物和良质。
周围的宁静可以让你把事情做得很漂亮。
内心的宁静也一样
任何经由思想所意识到的总是存在于过去,因而都不真实。所以真实总是存在于你所看到的那一刹那,且在你还没有意识到之前。
人们对于良质有不同的看法,并不是因为良质本身有差异,而是每一个人的经验背景不同。
换句话说,几何学的公理不过是化装过的定义。 然后,既已认同了几何学公理的本质,他转而考虑这个问题,欧几里得几何学是真的还是黎曼几何学是真的?他回答:这问题毫无意义。 这好像我们这么问:是否英尺制是对的而常衡制是错的?是否笛卡儿坐标是对的而极坐标是错的?一个几何学不可能比另一个更正确;它只可能是更方便。几何学不是真实的,它只是更先进的。
彭加列清楚地说明,他不是在谈浪漫美,震撼感官的外表美。他是在谈古 典美,它从部分的和谐秩序中所生,是一种可以把握的纯粹智慧;
像约翰夫妇这种对待科技的态度,是于事无益的。因为你不能单单靠着情绪活着,你还需要了解宇宙运行的方式,了解自然的法则。
内心的宁静会产生正确的价值观,正确的价值观就会产生正确的思想,正确的思想就会产生正确的行动,而采取了正确行动的工作,便可使别人从中看到做事人内心的宁静。
如果想要改造世界,就要先从一个人的心灵、头脑和手开始改造,然后由它们向外发展。有的人可以谈论如何改变人类的命运,我却只想讨论如何维修一部摩托车,我认为我必须说的这些更具有长远的价值。
我希望我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有的时候他似乎和我如此亲近,而这种亲近和我说什么问什么无关。有的时候他又似乎离我好远,站在一个有利的位置观察我,而我却没摸清状况。有的时候他又很幼稚,那个时候就和我完全无关了。
进取心的陷阱可以定义为,因无法意识到良质,从而使人丧失做事的热忱。
陷阱主要有两种:第一 种是因外在的环境使你放弃了良质,我称之为挫折。第二种是你内在的因素引起的,我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称呼,姑且称之为忧虑。
现 在我们要谈谈内心因素导致的陷阱。 这一部分有三个陷阱。第一个陷阱会限制情感理解,称之为”价值的陷阱”;第二个则会阻碍认知理解,称之为”真理的陷阱 “;第三个会阻碍精神运动行为,称之为”肌肉的陷阱”。其中价值的陷阱最严重也最危险。
如果你自视甚高,那么你观察新事物的能力就会降低。
焦虑是另外一个陷阱。
枯燥是我想到的下一个陷阱。
“无”不是表示一无所有,”无”只是说没有等级,不是”一”,不是”零”,不是”是”也不是”非”。它表示在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超越了”是”与”非” 的等级,
“爸爸?””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做什么?””一直骑摩托车。””只是来看看乡野的风景。度假啊!”这个回答似乎不能令他满意,可是他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 突然他觉得有点失望,我没有和他说真话,这就是症结所在。
所以良质不是方法,而是方法所追求的目标。
是良质酝酿了神话的诞生。那就对了。那就是他所谓的”良质是持续不断的刺激,让我们创造出目前的世界,所有的世界,世界上的每一样事物”。宗教不是由人发明的,人是由宗教发明的。
许久前我曾经提到,斐德洛在追求理性的鬼魂。这就是我的意思。理性和良质分家了,而且互相对立,良质被迫屈居于理性之下。
我记得是柯勒律治曾经说过:”一个人如果不是柏拉图的信徒,就是亚里士多德的信徒。”不能忍受亚里士多德永无止尽的分析,必然会喜好柏拉图天马行空的概念。不能忍受柏拉图高远的理想主义,必然欢迎亚里士多德的实际。柏拉图认为得道非常重要,每一代都不断有这样的人出现,殚精竭虑地寻找宇宙存在的源头。而亚里士多德则代表了维修摩托车的技术人员,他喜欢世间万象。
你可以很明显地从这些对话当中看见,苏格拉底如何运用分析的刀把高尔吉亚的艺术劈成碎片。而更重要的是你可以看到,这些碎片就是亚里士多德修辞学的基础。
“人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的确,这就是他所说的良质。
现在很少有学校愿意继续教授古典伦理学,于是学生们便追随着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永无止尽地提出古代希腊人永远不需要问的问题:”善究竟是什么呢?我们如何去界定呢?由于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定义,我们如何才知道哪里才有善呢?有人认为善存在于快乐之中,但我们又怎么知道快乐是什么呢?而快乐又该如何界定呢?快乐和善不是客观事物。我们无法用科学的方法研究它们。它们不是客观的存在,只能存在于你心中。所以如果你想要快乐,只需要改变你的心意。哈哈,哈哈。”这就是亚里士多德式的伦理学,亚里士多德式的定义,亚里士多德式的逻辑,亚里士多德式的形式,亚里士多德式的本质,亚里士多德式的修辞学,亚里士多德式的笑声……哈哈哈哈。 而智者学派人的尸骨早已化为尘土,他们所说的也和他们一样烟消云散。 于是这些尘土被埋在毁灭的雅典瓦堆之中,而雅典也消失在覆灭的马其顿帝国当中。紧接而来的是古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灭亡,然后接着是奥斯曼帝国,接着就是现代国家–他们被埋得这样深,而且被蒙上了一层礼法、虚伪之情和邪恶,以至于只有很多个世纪之后出现的这个狂人,才发现了可以将他们出土的线索,同时恐怖地看清了前人的所作所为……路上一片漆黑,我必须打开头灯才能顺利地在雨雾中行驶。
印度的一元思想和希腊的一元思想是一样的,如果不一样,那就是二元了。而一元论之间所产生的差异主要在于”这一位”的特性,而非”这一位”的本质。由于”这一位”是万物的源头,包含了一切,所以它不可能用这些事物来定义,因为不论你用什么去定义它,你所用来定义的事物都无法达到”这一位”的层次。”
斐德洛想,他不应该打断的。如果他是真正追寻真理的人,而不是专门宣传某一种观点,就不应该打断他的话。
“写作的好坏我们需要向吕西亚请教,或是向任何一位诗人和演说家请教吗?”什么是善,斐德洛,什么又是恶–我们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们答案吗?这就是几个月前他在蒙大拿州的教室里说的,这是自柏拉图之后的每一位辩证学家所忽略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想从知识的角度去界定良质,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和良质的距离非常遥远,因为他也在做同样的事。他原来的目标是不要让良质被界定,但是在和辩证学家对抗的过程中,他提出了许多论点,每一个论点都是他在良质旁边建立的砖墙。 一旦想通过系统的思考去界定良质,就会破坏它最原始的目标,所以他所做的实在是一桩愚不可及的事。
他走过了这一段死荫的幽谷,走出神话,仿佛像从梦境中走出来。他整个的意识就像是一场梦,不是别人的梦而是他自己的梦,是他现在必须独自支撑的梦。然后他自己也消失了,只剩下他的梦和在梦中的他。
他说:”我就知道。”这句话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好像鱼钩上有东西上钩了,想引起我的注意。
书中一段《道德经》英译:
1 |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